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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刘备的哭

医说《三国演义》 作者:严忠浩,张界红


2 刘备的哭

“三国”的风云人物中,最会哭的要数刘备了。书中描写他在离别、哀求、为难、感慨、亡兄、临死时,即不同情况下的各种哭泣,起码有几十处之多。例如,在送徐庶走时,先是“泪如雨下”,接着又是“凝泪而望”。当阳之败,看到十多万老百姓随之遭难,刘备大哭曰:“十数万生灵……虽土木之人,宁不悲乎?”刘备三顾茅庐,请孔明出山相助,“玄德言毕,泪沾袍袖,衣襟尽湿”。刘备求孙夫人回荆州时,“言毕泪如雨下”。在离关途中,“玄德听罢,蓦然想起在吴繁华之事,不觉凄然泪下”。关羽、张飞被害,他更是“哭绝于地”“泪湿衣襟”“斑斑成血”“号哭终日”。面对鲁肃索荆州,先是按诸葛亮吩咐“掩面大哭”,后来触动真情,“真个捶胸顿足,放声大哭”。最后,刘备遗诏托孔明时,“言讫泪流满面”,等等。善哭是刘备的性格特征和处世手段之一。怪不得有句歇后语:“刘备的江山——哭出来。”事实上,哭也是刘备发泄伤感的一种积极方法。哭和笑一样,是正常人的情感抒发,哭有益消除悲伤,有益于健康。

哭对健康有益

为什么说哭有利于消除悲伤,有利于健康呢?

美国明尼苏达大学生物化学家、心理学家威廉·佛莱做了一个有趣的试验:让5名身体健康的人看一部剧情悲惨的电影,看到伤心处,他们纷纷流泪(情感性流泪)。佛莱把他们的泪水分别收集起来。另外,又对这5个人用蒜和大葱刺激眼睛,使他们流下泪水(条件性流泪),也将之收集起来分别进行化学成分分析。佛莱惊奇地发现,两种不同情况下所流的眼泪,化学成分是不一样的,前者的泪水中普遍含有较多类似脑啡肽的化学物质,而后者中这些物质的含量就很少。脑啡肽是人体神经细胞所释放的一种化学物质。佛莱认为:神经细胞产生脑啡肽与人的感情冲动有关。哭泣、流泪正是给这种类似物质提供“出路”的好机会,如果悲伤过分地受到压制,强忍着眼泪不哭出来,类似脑啡肽的特质就会在体内积累,它将在身体的其他部位寻找“出路”,就容易引起溃疡、炎症等病症,对健康不利。人到伤心处,往往大哭一场之后,就会有轻松、减压的感觉,这就是神经细胞所释放的特质被哭泣和眼泪带走的缘故,使流泪者恢复心理和生理上的平衡,对健康有益。

佛莱的实验还表明,流泪是人类情感应激的化学物质释放阈,除了哭泣以外,凡是在感情激动时,如高兴、愤怒、同情、忧虑甚至害怕时,人都会流泪。人们所说的会“笑出泪来”就是这个道理。泪水同样会带走神经细胞所释放的化学物质。

在5年时间里,威廉·佛莱还研究了数以千计的流泪“志愿”受试者。他的统计表明,在1个月时间内,男人哭泣流泪的次数很少超过7次,而女人则在30次以上。绝大多数受试者每次哭泣流泪的时间为1~2分钟,很少会超出持续哭泣1小时40分钟的“世界纪录”。晚上7~10点,同家人朋友相聚,或者在看电视时,是情感性流泪发生频率最高的时间。根据自诉,大约有45%的男人经常在1个月内没有哭过一次,而女人40%的哭泣是由争论、婚姻、爱情和其他人际关系引起。男人因为人际关系哭泣的只占36%,而为电视、电影、书本内容和不明原因的忧郁流泪的比例,则明显高于女人。

眼泪的奥秘

哭往往和眼泪是分不开的,俗话说“人到伤心处,泪从眼中流”。眼泪是从泪腺通过泪道流出来的。泪腺位于眼眶外上方的骨凹里,是专门生产泪水的“工厂”,它比小指甲还小。一般情况下,泪腺分泌泪水并不多,每小时约分泌1毫升。在睡眠闭眼时,泪腺暂停分泌。眼泪中98.2%是水,1.8%是溶解在泪水中的蛋白质、盐、溶菌酶等化学物质,因此,眼泪是咸的。

在正常情况下,泪水通过眼皮的眨眼动作,均匀分布在眼角膜的表面,以保持眼球湿润。当灰尘或者小虫飞入眼里,泪腺就会增加泪水的分泌,起到冲洗、稀释作用。泪水中的溶菌酶具有杀菌作用,所以尽管眼睛天天睁着与外界接触,却很少生病。

眼眶里还有一个眼泪的“下水道”,叫做鼻泪管,多余的泪水可通过鼻泪管排入鼻腔。如果泪腺大量分泌泪水,使鼻泪管应接不暇,无法接纳、输送时,泪水就会夺眶而出,也可以产生“一把眼泪,一把鼻涕”的现象。

古代中医著作《素问·宣明五气篇》中说:“肝为泪。”中医认为,肝开窍于目,泪为肝之液。如肝阴血不足,泪液分泌减少,常现两目干涩;如风火赤眼,肝经湿热,可见目眵增多、迎风流泪。

泪水分泌过多或过少都是不正常的。泪水过少或者无泪,常是泪腺萎缩或泪道阻塞的缘故。泪水过少,眼球就会失去必要的湿润,会发生角膜混浊,从而影响视力。泪水过多,除了眼部炎症、异物刺激、喜怒哀乐的精神因素外,往往是鼻咽管狭窄或者阻塞造成的,如泪道畸形、泪囊炎、泪囊及周围组织肿瘤、炎症等。不论泪水过多,还是过少,都应该到医院专科去检查治疗。

另外,刘备闻关羽父子遇害而“泪湿衣襟,斑斑成血”;张飞也“旦夕号泣,血湿衣襟”。刘备、张飞都哭出血泪来,这又是怎么回事呢?

一种可能是由于长时间的哭泣,使泪腺、泪道、眼结膜的毛细血管都充血扩张,渗透性发生改变,以致破裂出血,产生血泪。另一种可能是“血小板减少性紫癜”的血液病患者,在长时间的哭泣后,也会产生血泪。当然,刘备和张飞不可能是这种情况。

《三国演义》刻画人物的性格细致、高明。刘备的哭有声有泪,哭出感情、哭出性格、哭出一片江山。生活中,悲欢离合是人之常事,哭并不比笑“差”。哭有利于消除悲伤,有益于身心健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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